庐陵印象3----卖老鼠药

庐陵印象 · 发表于 2020-5-10 08:39:28

卖老鼠药
欧阳跃亲文/摄影

“小老鼠，上灯台，偷油吃，下不来，叫妈妈，妈妈不在，骨碌骨碌滚下来。”这是孩子们最熟悉的童谣，曲调欢快，听了之后怎么也产生不了对小老鼠的仇恨。
但在我的记忆里，不能忘却的是奶奶教唱我的另一首童谣：“死老鼠、活老鼠，老鼠不是个好东西，吃了我的谷，又吃了我的米，还咬烂了我的老棉絮，”奶奶每唱一次，都恨得咬牙切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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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过街老鼠，人人喊打。”，甚至一切害人的东西都用这句话来标明。可见，老百姓对老鼠的恨有多深。“卖老鼠药”成为一种吃香的行当也就顺理成章了。
今年已经85岁的徐国良可谓是吉安城“卖老鼠药”的代表人物，只要上了点年纪的老人都认识他，小时候的我在农村老家也经常看见他骑着自行车走村串乡卖老鼠药。前几天，我在吉安二中对面的菜市场又碰到他。他现在卖的老鼠药都是正规厂家生产的，老凤凰牌自行车也换成了小电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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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只要他到哪，哪里就开始热闹起来。如今的他身体还是那么硬朗，嘴巴还是那么会说。一圈人围着他，有老相识陪着聊天的，有顺路买点药回去对付老鼠、蟑螂、蚂蚁的......
      但我总觉得少了一样什么东西，快板！那可是卖老鼠药行当的必备的行头。
记得那时，卖老鼠药的只要支起药摊，小竹板就哗啦啦地甩开了，同时嘴皮子也呱哒着：“老鼠药，药老鼠，大的小的都逮住，小的吃了不能动，大的吃了蹦三蹦。您不信，俺不卖，留着老鼠谈恋爱，谈的多，生的多，一年都生好几窝”
   暖完场，摊子旁陆陆续续围满了人，但看热闹的多，买老鼠药的少。这时，他们就该添把火，吓唬吓唬围观的人，吸引他们购买。接着继续呱哒：“快来瞧呀快来看，老鼠是个大坏蛋。它东间跑西间窜，偷吃麻油又偷饭。溜墙根来满屋转，又吃花生又吃面。东粱跳到西梁上，啥个坏事它都干。啃书本来啃箱子，皮鞋帽子都咬烂。老鼠急了都要啃，小孩耳朵啃半边。”
   看到有人动手翻拣老鼠药包，卖药人喝口水润润喉，又继续冲刺：“老鼠药，不值钱，一包只卖五分钱。五分钱不算钱，坐不了车，乘不了船，打不了酱油，买不了盐。五分钱不算多，药死老鼠一大窝。走一走，看一看，心里打打小算盘。省吃一根小冰棍，少抽一根名牌烟。药下屋里保安全，一夜老鼠全死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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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套路徐国良都会，“察言观色找买家，能说会道善忽悠”这是摆地摊的“必杀技”。
徐国良卖老鼠药的时间很早，1976年就开始自己配制老鼠药，那时的他还是阀门厂的一名技术科长。但天有不测风云，孩子患上了严重的肺病，需要一大笔钱，没办法，他找到厂长，恳求调换到质检科当一名普通的质检员，因为质检员每班次可以挤出两个小时的时间，那样他就可以偷偷溜出去卖老鼠药挣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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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起自己配制老鼠药，徐国良头头是道。他告诉我，配制老鼠药经常用的是敌鼠钠盐、杀鼠醚、溴敌隆、大隆、溴鼠灵等，这些药都是慢性药，老鼠吃了后并不会马上被毒死。等药效发作时，大部分老鼠都已吃进，所以灭杀效果很好，一死就是一大片。
但传言用氰化钠药老鼠的现象并不真实。徐国良说，氰化钠俗称“三步倒”，是剧毒农药，但它遇水即降解，只有那些到乡村偷狗的人才用，而且要包在肉团里，让狗整个吐下，才起作用，药老鼠是无效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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泥巴地、木板房、樟木箱，农村特定的生活条件让那时鼠患成灾，做卖老鼠药生意的人也特别多，尤其是走南闯北的外地人。但徐国良的生意却还是出奇的好，因为许多外地人为了追求利益，经常作假。而徐国良是“坐商”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，所以他配制的老鼠药货真价实，老百姓买老鼠药都找他。60岁那年他还能骑着自行车去泰和的圩镇卖老鼠药，附近的吉水、吉安县、安福、遂川、泰和县的圩镇，都留下了他的足迹。
九十年代中期，国家严禁私自配制老鼠药，徐国良的生意开始走下坡路。如今无论是农村还是城里，家家户户都是钢筋水泥房，鼠患已大大减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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