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恋

李欣

二、相恋
   上半学期结束了，有的同学下半学期要回到户籍所在地去读，以方便在当地参加高考。学校放寒假的第二天，我去大姨夫家玩，坐在去他们公司的厂车上，俯在车窗边，幽闲地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。突然，我看到对面马路上的她，于是，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（怕她听不见），她寻声看到了我，相互问候了一声，她说她正赶去车站，回家。“哦”我应了声，啥也没想。后来，才从她口里知道，就是我这一喊，让她改变了回家乡复读的决定！她说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，只觉得心头一紧，好象有东西被人拿走了一样！
   下学期开学后，我又在教室里看到了芳，礼貌地打了个招呼，现在想起来，她当时一定是非常高兴的表情，只是我没留意罢了，这学期我们的交往更多了。我发现我们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爱好，就是唱歌，她也很喜欢唱歌，唱得也很好听……，姜育恒的《天天等天天问》，至今我还记得。
   我的身材显瘦小，芳的身材比我还瘦。她不象多数女孩爱穿裙子，常穿长裤。芳说她小时候经常和男孩子们混在一起，我也明显感觉得到她身上有着男孩的性格，言行举止常是大大咧咧的，每次和我打招呼总是旁若无人地笑咯咯，害我反倒显得腼腆了……
   为了方便向我请教数学（那是她说的理由，她的数学太差了），她干脆把位置搬到最后一排和我并坐。我说，你不怕别人说你呀， “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！”（真象个男孩子！）。芳有些近视，坐后面看不太清楚黑板，所以后来又怂恿我跟她一起搬到前排去了。（补习班的学生时有流动，出现空缺座位时可以自行补位）
   常和我一起学习聊天的除了芳，还有我中学的一个寝友，从那时起，我们三个就成了“哥们”。自从有了哥们这一名分，芳是理所当然地比以前更多地与我们玩在一起了，她会一本正经地邀我陪她去逛街，有时好几个男同学会一块去，有时只有我和芳，尽管我很不好意思，但碍于“哥们”的身分，我不好意思拒绝……
   这段时光，我象回到了小学时代，和芳之间几乎乎略了性别的差异。学校是建在赣江中的一座沙洲上，与河岸仅一桥相连。沙洲上有许多大樟树，每到一定季节会有不少白鹭飞来栖息，因而沙洲得名：白鹭洲。有一天晚上，其中一哥们约我和芳还有另一个女孩，一起去江边沙滩上玩，我和芳都明白，那家伙摆明了是让我们去做电灯泡的，没办法，还得去，为了“哥们”义气！那晚，一行四人来到江边散着步，一开时我还傻乎乎不停地跟大家说笑着，突然，芳把我拉到一边，说：“你傻啊，还总当大灯泡啊……，走，我们到一边去，给他们一点空间嘛！”。嚯～～，没想到，这家伙深谙人情啊，说得也是，我就跟着芳另找了一小片草地坐下了。
   看着那哥们和那女生的背影渐渐远去，芳开始和我聊天，她说：“我想看天上的星星……”，“看呗，又不收钱的……”想不通她怎么说那么白痴的话。她继续说：“仰着头看，手撑着好累啊……”，“你不会躺着看啊……”心想这人真够笨的，“你试试呀，那些草扎死人了………”芳有些撒娇的口气，“那怎么办？！”，芳一扬手“坐过来，我们背靠着背，这样就不累了……”。我吃了一惊，木了几秒，芳就催我“听到没有啊，哥们”，这家伙又拿哥们的名义要挟我，知道我要面子，不会背信弃义。
   我和芳就这样背靠着背，听她说着天上的星星……，如今一点儿也想不起她说了啥，就记得自己浑身不自在，心里一个劲地不好意思。突然，芳把身子坐直了，害我差点向后倒去，“干嘛！起来也不说一声！”我有点不高兴。芳扫视了一下我们身后黑糊糊的芦苇丛，压低了嗓音说“好象有人！”，“在哪儿？”我立马紧张起来，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我看了一下，是好象有人形黑影。“那咱赶紧走吧，他们俩也知哪儿去了”我开始担心起来，“嗯”芳挽着我的胳膊开始沿来路往回走，我边走边向后看，看看有没有人跟过来，直走到学校操场才松了口气。芳看着我，说“你的腿抖什么呀？”，我这才发现我因过度紧张，脚都开始打颤了。以前只在书上听过，吓得腿打颤，这次居然亲身体验了一把。看到这儿，会以为我很胆小吧，其实不然。记得高三时，有天周末我在教室自习，校外两个小流氓进来向同学敲诈零花钱，其中有一个很老实的同学，看到这情况就起身想逃出教室，被两混混堵着打，眼看着同学小腹被一拳击到，痛苦地弯下腰来，我的火腾地就起来了，快步朝他们走了过去，混混说：“你要干嘛，警告你别管嫌事！”我知道他们认识我，只要我作声，不会来敲诈我。但我看不下去了，对方是两个人，我得先解决掉一个才有胜算，想到这儿，我不等他们防备（对方可能仗着自己是两人，压根没想到我这个瘦小家伙敢冒犯他们），朝着一个人的腮帮子狠狠给了一拳，然后就与另一个人对打起来，边打我还边提防着最先被打的那个人的随时反击，但奇怪的是，那人后来一直都没反击，撕打中同学开始上来劝阻，随着情绪的发泄，我的火也慢慢减弱，想到自己还要在学校完成学业，把小流氓得罪狠了，以后麻烦会很大。相到这，我就停了手，任凭对方进攻也不再还手，直到对方将一个木凳在我身上砸碎，小混混才被同学劝退，事后，那个老实的同学向我说了很多对不起，说连累了我，还说，当时好危险，小混混差点用教室打扫卫生的铁锹从我头上劈下来，因为铁锹被同学死死拽住了，小混混才拣了一个木凳砸我。那个老实的同学后来和我成了好朋友。听到这儿，不会觉得我胆小了吧。我自己分析，当时我的颤抖是因为太担心芳，我怕坏人袭击我们，我保护不了芳咋办，万一有什么闪失，我会悔死的！！当时，芳并没有笑我胆小，只是安慰我，没事了！
   和芳做哥们的这段时光，快乐而轻松，让我常常感叹地对芳说：“能认识你这个哥们，真好！“我以为我会一辈子拥有这分友情，因为我一直相信，异性之间可以有非常亲密的友情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