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追思

漂泊的庐陵乡愁 · 发表于 2024-4-6 20:16:51

清明追思
上一次清明回家，应该还是上一次——2020年4月3日，开车回家！
这一次清明回家，确定就是这一次——2024年4月3日，火车回家！
时间匆匆真快，转眼间过去了4年，而我的奶奶辞世也已经22年了，2002年农历腊月二十二日，永远离开了！享年72岁
记忆渐渐模糊，一眨眼我也已经38岁了，而我的爷爷在我爸爸7岁的时候，因个种原因，也离开了，算算也有55年了！
我爸爸有两个姐姐，所以我的印象中都是我的奶奶拉扯三个孩子的事情。因为家中只有我爸一个男孩，在农村也是被人从小欺负，没有兄弟的帮衬，姑妈嫁出去后，就更是与奶奶相依为命。生活在那个年代，经历红卫兵时代、破四旧、十年饥荒、三线厂融合等，我奶奶也就没有改嫁，那个年代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，总之在我奶奶讲的关于我爷爷的故事，就跟三线厂工作有关，因在葛山煤矿挖煤，冬天过用木头做的独木桥，因桥面打霜，前面一个人一滑，我爷爷用手急忙拉住，慢慢救上来了，但自己不小心摔下深渊，导致屁股骨锥粉碎，终年卧床，但那个时候缺衣少粮，实在不愿给奶奶家里添负担，就自己终结了生命，最后大队公社还给爷爷发了一个证，给奶奶发了一些生活粮票等证书，而我的爸爸7岁之后就似乎便懂了很多事情，苦命之人必然早当家。两个姑姑也和奶奶加入了为了这个家，去山上挖野菜、捡稗草籽（田里的稻子不能捡，姓社和姓资的原因）、山上捡菌子等，能卖钱的绝不自己吃，全部换钱。才供起了我爸在油田深山读了高中，农业大学，但由于老家在万福，每次回学校路途较远，也是吃一顿饿一顿，落下了胃病，一直到现在！这些故事都是我的奶奶讲给我们听的，这次清明扫墓，暴雨如注，站在奶奶墓前，我回忆万千，想着其苦命的一身！
（一）放牛
自从爸爸成家了，生了我们兄妹三人，我上面有一个哥哥，下面有一个妹妹，慢慢的我们三兄妹长大，奶奶除了带我们三人，有时候还会带我去放牛，乡下每家每户都会养一头母牛，既可以用来犁田，又可以生小牛崽用来换钱。我记得我奶奶最喜欢带着我们去放牛，而且喜欢去田里放牛，因为每次放牛，奶奶会给我们带吃的，春天会给茶树上的茶耳（白白的，吃起来脆脆的，还有一些声音）；清明后会摘一些野泡（也叫树莓，乡下土话叫呀泡泡）；夏天有的时候会挖一些草的根（一节一节的，透明状，咬起来挺甜的）；七八月的时候会从裤袋子里拿出在山上摘的猴粒子（也叫野山楂，酸中带甜，红色的更好吃）；秋天的时候会摘长在菜园子边的一串串黑色的泡泡，吃的嘴巴舌头上都是黑色的，不过也挺吃的。感觉每次奶奶只要出去放牛，我们三兄妹就有饭后水果吃，所以每次也很期待她放牛。当然我也陪着奶奶去放过牛，那这个时候肯定就是自己独自享用这美美的水果了！这或许就是奶奶在我童年留下的记忆吧！
（二）冰棒
那是一个极热的夏天，我们一家人在忙着暑期双抢农活，依稀记得早上爸妈4点多钟就肩扛着晒稻子的篾田，找一个平地铺开，然后在用肩挑着稻子去晒，用农具铺开（我不记得叫什么名字），大概弄完了这些事情后大概5点半左右，爸妈把我们三哥小孩嚷嚷着叫起来，我们极不情愿起来，但为了能多割一些稻子，多装一些回来，我们还是早早的去田里干农活了，奶奶这个时候会在家里把早饭弄好，然后弄孩了直接带好饭和菜（酸菜、干萝卜、豆角）带到田里给我们吃。吃完了她又回去去翻晒已经晒的稻子，并且还在家里把我们割稻子时弄脏的衣服洗干净，弄好了这些。这个时候也就是我们三兄妹最期待的时刻到了，因为村里这个点大概就是10点到12点，会有人推着自行车，叫卖着冰棒，而我的奶奶都会给我们三买好冰棒，用热水瓶装满井水，用铁瓷把缸装好三根棒冰，并且带好中午的饭菜，匆匆来到田里，我们三个眼睛一亮，把这块田最后剩下的那点稻子全部割完，美美的坐在树荫底下享受这人间奢侈饮品，极富满足的样子，吃起来吧唧吧唧的响，这是我最记忆深刻的事情了。虽然过去了很久，但每次想到这，奶奶的画面总会浮起！
（三）中风
我读初一是在万福中学，初一（1）班，班级第8名考进去，那个时候爸妈都不管我学习，也不会去问我的成绩，当然那个时候也不重视。但是在我读初一下册的时候，我得知我奶奶中风偏瘫，而且还是在放牛的时候，摔一跤竟然不起，左边半身不遂，左手、左脚都不能动，操碎了半辈子的心，居然在晚年的时候还要受这样的苦，命运弄人啊。就这样奶奶和我们一家住在一起，爸妈把奶奶搬到了我爸的房子里（爸妈和奶奶分家了，自己建了砖瓦房），我只要周三、周六放学回家，就会给奶奶送饭，并且给她喂饭吃，后面她也自己渐渐的会用右手一勺一勺的自己吃饭了。中风刚开始的时候，起居饮食都不方便，我爸妈扶着奶奶吃喝拉撒，也正是看着爸妈悉心照料，我也在这样的环境下，叫自己的孩子要对爷爷奶奶尊敬有礼貌，不大声喊叫，每年过年都要帮爷爷奶奶洗脚，这些不能忘本！奶奶中风也慢慢的调理起来，可以自己拄着拐杖行动起来了，虽然慢，但是她可以自己走出房间，出来晒太阳，完成起居饮食等，而且过年吃年夜饭的时候，自己也能走出房间来到厅下，一起吃饭，这也是奶奶中风期间和我们吃的最后一个年夜饭。奶奶于第二年腊月二十二，没有扛住寒冬，离开了！原本以为今年会一起吃年夜饭，从此变成遗憾，那年过年贴春联，家里在红纸上贴一道白纸，以示家中老人离去！
其实奶奶在我印象中有很多事情都记得，也有很多事情都模糊了，但我每年只要我回去过清明或是过年回家，我都会去宗祠找一下你奶奶的灵牌，也想在她的灵牌下追思她，回忆她给我带来的点点滴滴！也许是我爸爸的家庭从小吃苦，也许是奶奶从小一个人拉扯三个小孩，也是是我爸在没有兄弟的帮衬下，独自拉扯我们三兄妹，也许是我们从小穷怕了，我们三兄妹独自长大，睡过坟墓（坟墓前有的人家会用水泥铺平），走过夜路去寻找牛崽，去过田地用电瓶电过鱼，冬天去雪地里抓兔子等，这些苦命的活，我都尝过，所以三兄妹中，唯有读完初中，读完高中，最后上完大学，用知识改变命运，吉安买房，浙江义乌买房，金华买房等，都是告诉自己，奶奶苦过，爸爸苦过，希望我们这一代能幸福过。现在我们三兄妹，哥哥在青原区买房了，妹妹在吉州区买房，都有自己的家庭，爸妈也被我接到了义乌一起生活。趁着这次清明，我再次回老家，追思在我心中留下深沉的烙印的奶奶！
清明，暴雨，我依然撑着雨伞，给天堂的爷爷（岁未曾见过）、奶奶烧了一叠厚厚的纸钱，愿在天国能够享用孙辈的孝心，也愿天国没有疾病缠身，更愿天国的你们想吃啥买啥，不再苦了自己！以表达我对你们的追思与记忆长存！